烤韭菜

春雷响，万物长，惊蛰来了。江南应该已是春意融融，而北国的春，是要细心去寻找的。虽然展眼望去，仍是灰蒙遍布，但稍加留意，就可能在擦肩掠过的枝丫上，或道旁枯黄的空地上，发现点点乍现的初绿新黄。那份惊喜，犹如春天的第一声春雷，响亮、清澈，又满溢着希望。 新年里第一响春雷，唤醒了沉睡中的万物，也唤起些记忆深处的片断。 在成都的时候，经常半夜出去找吃的。幽静的深夜里，住处不远的地方总有一对小夫妻，架起一个小条炉，温暖地烤着一些串起来的美味。 其实每天都吃得很饱了，到了晚上仍是会嘴馋，想出去寻吃的。自从发现了这个小摊子，每晚都过去照顾生意。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就是牵着人的心，总想往那里去。 烤韭菜是每次必吃的，之前，没想到还能把韭菜烤来吃。鲜嫩的韭菜，很快就烤好了，撒上孜然粉、胡椒粉、辣椒粉和盐，闻一闻，就鲜香得要醉倒。那串上的韭菜是很少的，切成寸许长，薄薄一排而已，所以总是要吃上很多串。否则，不过瘾。 摊主小夫妻始终忙得停不下手，虽是烟薰火缭地又烧又烤，却是样样式式都干干净净，看着就觉得舒服。因没有牌照所以深夜才敢出来，却是赢得了不少晚归的回头客。在那些个夜深的日子里，每次都能在摊前看到熟悉的面孔，举着一串串食物，痛快淋漓地大嚼。 那是微凉的初春季节，在蜀地度过的一段日子。多年后，同样是这样的季节，想起了那些夜晚，想起了那夜夜光顾的小摊子，那对年轻朴素的小夫妻，那些鲜得醉人的烤韭菜。